世说新语1(2)

2019-01-07 19:33

举荐官员,也按礼法贬黜官员:现在的君子,举荐人家时就像要抱到膝上那么亲,贬黜人家时就像要推下深渊那样狠。臣下对刘河内如果不去挑起争端,那也就幸运得很了,怎么还能修复旧有的上下级关系呢!”晋武帝听后,就不再勉强他了。

(17)齐王冏为大司马,辅政,嵇绍为侍中,诣冏咨事①。冏设宰会,召葛旟、董艾等共论时宜②。旗等白冏:“嵇侍中善于丝竹,公可令操之。”遂送乐器,绍推却不受。冏曰:“今日共为欢,卿何却邪?”绍曰:“公协辅皇室,令作事可法。绍虽官卑,职备常伯,操丝比竹,盖乐官之事,不可以先王法服为伶人之业③。今逼高命,不敢苟辞,当释冠冕,袭私服。此绍之心也。”旗等不自得而退。 【注释】①齐王冏(jiōng):司马冏,字景冶,封为齐王。晋惠帝永康二年(公元301 年)赵王司马伦自称皇帝,以惠帝为太上皇。齐王司马冏起兵时代他,迎惠帝复位,后任大司马,并专擅国政,次年为长沙王司马又所杀。②宰会:招待僚属的宴会。葛旟(yú):在齐王手下任从事中郎。董艾:原为县令,齐王起兵时兼任右将军。时宜:当时的需要,这里指时政.③备常伯:备用为常伯。这是谦辞,表示自己不称职。常伯是官名,上古曾设此官,后来也用来称天子左右的近臣,如侍中、散骑常侍就是常伯。操丝比竹:指吹弹演奏。乐官:掌管音乐的官吏。法服:法定的服装。先王按尊卑等级制定五服。

【译文】齐王司马冏任大司马,辅理国政,嵇绍当时任恃中,到司马冏那里请示。司马冏安排了一个僚属的宴会,召来葛旟、董艾等人一起讨论当前政务。葛旟等人告诉司马冏说:“嵇侍中擅长乐器,您可以叫他演奏一下。”于是便送上乐器,嵇绍拒绝接受。司马冏说:“今天大家一起饮酒作乐,你为什么拒绝呢?”嵇绍说:“公辅助皇室,应该使大家做事能够有个榜样。我官职虽然卑下,也毕竟忝居常伯之位,吹弹演奏,本是乐官的事情,不能穿着官服来做乐工的事。我现在迫于尊命,不敢随便推辞,可是应该脱下官服,穿上便服。这是我的愿望。”葛旟等人自觉没趣,就退了出去。

(18)卢志于众坐问陆士衡:“陆逊、陆抗是君何物?”①答曰:“如卿于卢毓,卢珽。”士龙失色②。既出户,谓兄曰:“何至如此!彼容不相知也。”士衡正色曰:“我父、祖名播海内,宁有不知?鬼子敢尔③!”议者疑二陆优劣,谢公以此定之④。

【注释】①卢志:字子道,历任成都王左长史、中书监。父亲是魏朝卫尉卿卢珽。祖父是魏朝司空卢毓。陆士衡:陆机,字士衡,历任著作郎、平原内史。父亲是吴国大司马陆抗,祖父是丞相陆逊。按:魏晋人重视避讳,不能当面说出对方长辈的名字,直指祖父、父亲名字,最为无礼。②士龙:陆云,字士龙,是陆机的弟弟。③鬼子:对人的憎称。原注引孔氏《志怪》说,卢志的远祖卢充曾因打猎而入鬼府,与崔少府的亡女结婚而生子。陆机因此骂卢志是鬼的子孙。④“谢公”句:谢安认为陆士衡为优。

【译文】卢志在大庭广众中间陆士衡道:“陆逊、陆抗是您的什么人?”陆士衡回答说:“正像你和卢毓,卢珽的关系一样。”陆士龙听了大惊失色。出门以后,士龙就对哥哥说:”哪至于弄到这种地步呢!他可能真是不了解底细呀。”士衡很严厉他说:“我父亲、祖父海内知名,岂有不知道的?鬼子竟敢这样无礼!”舆论界对陆家兄弟的优劣一向难于确定,谢安就拿这件事来判定两人的优劣。

(19)羊忱性甚贞烈①。赵王伦为相国,忱为太傅长史,乃版以参相国军事②。使者卒至,忱深惧豫祸,不暇被马,于是帖骑而避③。使者追之,忱善射,矢左右发,使者不敢进,遂得免。

【注释】①羊忱(chén):字长和,历任太傅长史、扬州刺史,迁侍中。②赵王伦:赵王司马伦于晋惠帝永康元年(公元300 年)杀皇后贾氏,并杀司空张华等,自为相国。羊忱因此

不愿在他手下做官,怕得祸。版:这里指版授,以版授与职位。参相国军事:在相府中任事者多称此名。③卒(cù):通“猝”,突然。豫:通“与”,涉及。被马:给马备好马鞍。帖骑:骑不备鞍的马。

【译文】羊忱的性格非常坚贞刚烈。赵王司马伦自任相国的时候,羊忱任太傅府长史,司马伦便任命他为参相国军事。传达任命的使者突然来到,羊忱非常害怕牵连受祸,匆忙间来不及备马,于是骑着光身的马逃避。使者去追他,羊忱擅长射箭,不断向使者左右开弓。使者不敢再追,这才得以逃脱。

(20)王太尉不与庾子嵩交,庾卿之不置①。王曰:“君不得为尔②。”庾曰:“卿自君我,我自卿卿;我自用我法,卿自用卿法。”

【注释】①卿:对官爵、辈份低于自己的人或同辈之间的亲热、不拘礼节的称呼。庾子嵩官至豫州长史,职位在太尉之下,不应用“卿”来称呼王太尉。置:放下。②君:对对方的尊称。王太尉对庾子嵩原是可以称呼“卿”的,可是他用了尊称的词。

【译文】太尉王夷甫不和庾子嵩交往,可是庾子嵩却用卿来称呼他,亲热个没完。王夷甫说:“君不能用这种称呼。”庾子嵩回答说:“卿尽管称我为君,我尽管称卿为卿;我自己用我的叫法,卿自己用卿的叫法。”

(21)阮宣子伐社树,有人止之①。宣子曰:“社而为树,伐树则社亡;树而为社,伐树则社移矣②。”

【注释】①社:土地神和祭土地神的社坛都叫社。②“社而”句:社坛周围要种树,社坛和社树是互相依存的。按:阮宣子(名脩)不信鬼神而擅长清谈。

【译文】阮宣子要砍掉土地庙的树,有人阻止他。宣子说:“如果为社而种树,那么砍了树,社就不存在了;如果为树而立社。那么砍了树,社也就迁走了。”

(22)阮宣子论鬼神有无者。或以人死有鬼,宣子独以为无,曰;“今见鬼者云著生时衣服,若人死有鬼,衣服复有鬼邪?”

【译文】院宣子谈论鬼神有无问题。有人认为人死后有鬼,唯独宣子认为没有,他说:“现有自称看见过鬼的人说鬼是穿着活着时候的衣服,如果人死了有鬼,那么衣服也有鬼吗?”

(23)元皇帝既登阵,以郑后之宠,欲舍明帝而立简文①。时议者咸谓舍长立少,既于理非伦,且明帝以聪亮英断,益宜为储副②。周、王诸公并苦争恳切,唯刁玄亮独欲奉少主以阿帝旨③。元帝便欲施行,虑诸公不奉诏,于是先唤周侯、丞相入,然后欲出诏付刁。周、王既入。始至阶头,帝逆遣传诏遏使就东厢④。周侯未悟,即却略下阶⑤。丞相披拨传诏,径至御床前,曰:“不审陛下何以见臣?”帝默然无言,乃探怀中黄纸诏裂掷之。由此皇储始定。周侯方慨然愧叹曰:“我常自言胜茂弘,今始知不如也!” 【注释】①”元皇”句:元皇帝指晋元帝司马睿(ruì),是东晋第一个皇帝,建武元年(公元317 年)立力晋王,318 年即皇帝位,并立司马绍为皇太子。晋元帝的妃子,即司马绍的母亲先死。318 年纳郑氏为夫人,甚有宠,生简文帝司马昱。郑夫人于326 年死,到394 年,孝武帝追尊为太后,所以这里称郑后。晋元帝死,太子司马绍即位,为晋明帝。登阼(zuò):登上帝位。②伦:顺序。按:宗法制度下,立嗣要立嫡、立长,否则就不合伦理。储副:太子,下文又称皇储。③周、王:周f 、王导(字茂弘),即下文的周侯、丞相。分别参看《言语》第30 则注①和第31 则注③。刁玄亮:刁协,字玄亮,累迁尚书令。少主:年少之君,这里指简文。阿(ē):迎合。④逆:预先。传诏:传达皇帝命令的官吏。遏(è):阻拦。⑤却略:却步;往后退。

【译文】晋元帝登位以后,因为郑后得宠,就想废明帝司马绍而改立简文帝司马昱为太子。当时朝廷的舆论都认为抛开长子而立幼子,不但在道理上不合立嗣的顺序,而且太子司马绍聪明诚实,英明果断,更适合做太子。周f 、王导诸位大臣都竭力争辩,情辞恳切,只有刁玄亮一人想尊奉少主来迎合元帝的心意。元帝就想付诸实施,又担心诸大臣不接受命令,于是先召唤武城侯周f 和丞相王导入朝,然后就想把诏令交给刁玄亮去发布。周、王两人进来后,才走到台阶上面,元帝已经事先派传诏官迎着他们,拦住不让入内。请他们到东厢房去。周f 还没醒悟过来,就退下台阶。王导拨开传诏官,一直走到元帝座前,说道:“不明白陛下为什么召见臣?”元帝哑口无言,就从怀里摸出黄纸诏书来撕碎扔掉。从此太子才算确定了。周f 这才又感慨又惭愧地叹道:“我常常自以为胜过茂弘,现在才知道比不上他啊!”

(24)王丞相初在江左,欲结援吴人,请婚陆太尉①。对曰:“培/ 无松柏,薰莸不同器②。玩虽不才,义不为乱伦之始③。”

【注释】①结援:结交、攀附。吴人:吴地人士。东晋王朝,偏安江左,即在春秋时代的吴国旧地。陆太尉:陆玩,吴郡人。晋元帝任为丞相参军。参看《政事》第13 则注①。②培/ (póu lǒu):小土丘。薰:香草。莸(yóu):臭草。③伦:人伦,人与人之间的尊卑等道德关系。陆玩是南方的士族豪门,王导的先人虽也不乏名臣,但渡江之初,论功勋名望,王不如陆,加以南方人瞧不起北方人,所以陆玩不愿与王导联姻。《晋书·陆玩传》认为他是轻视权贵。 【译文】丞相王导到江南之初,想结交、攀附吴地人士,就向太尉陆玩提出结成儿女亲家。陆玩回复说:“小土丘上长不了松柏那样的大树、香草和臭草不能同放在一个器物里。我虽然没有才能,可是按道理也不能带头来做破坏人伦的事情。”

(25)诸葛恢大女适太尉庾亮儿.次女适徐州刺史羊忱儿。亮子被苏峻害,改适江虨①。恢儿娶邓攸女。于时谢尚书求其小女婚②,恢乃云:“羊、邓是世婚,江家我顾伊,庾家伊顾我,不能复与谢衷儿婚③。”及恢亡,遂婚。于是王右军往谢家看新妇④,犹有恢之遗法,威仪端详,容服光整⑤。王叹曰:“我在遣女,裁得尔耳⑥!” 【注释】①“亮子”句:晋成帝咸和二年(公元327 年),历阳内史苏峻(字子高)举兵反,次年二月,攻陷首都建康,大肆抢掠、杀戮。后来陶侃、温峤、庾亮等起兵讨苏峻,九月苏峻败死。这期间庾亮的儿子庾会被杀。庾会妻子后来改嫁江虨(bān)。②谢尚书:谢裒(póu),字幼儒,任吏部尚书,曾为其子谢石向诸葛恢求亲。③世婚:世代联姻的人家。“不能”句:按:诸葛恢是士族,庾亮更是士族的代表。当时谢裒家功业不显,人们还不认为他是世家,所以诸葛恢不肯与他结亲。诸葛恢死后、谢家兴起,诸葛氏渐衰微,这才肯嫁女给谢家。④“于是”句:按:看新妇是古代习俗、《南史·齐·顾协传》:“晋、宋以来,初婚三日,妇见舅姑,众宾皆列见。”舅姑即公婆。⑤威仪:严肃的容貌和庄重的举止。⑥遣:送走。裁:通“才”,仅仅。

【译文】诸葛恢的大女儿嫁给太尉庾亮的儿子,二女儿嫁给徐州刺史羊忱的儿子。庾亮的儿子被苏峻杀害了,大女儿又改嫁江虨。诸葛恢的儿子娶了邓攸的女儿为妻。当时尚书谢衷为儿子谢石向诸葛恢求娶他的小女儿,诸葛恢就说:“羊家、邓家和我们是世代姻亲,江家是我看顾他,庾家是他看顾我,我不能再和谢裒的儿子结亲。”等到诸葛恢死了以后,两家终于结亲。结婚时,右军将军王羲之到谢家去看新娘,看到新娘还保存着诸葛恢旧有的礼法,容貌举止,端庄安详;风采服饰,华美整齐。王羲之叹道:“我活着时嫁女儿,也仅仅能做到这样啊!”

(26)周叔治作晋陵太守,周侯、仲智往别①。叔治以将别,涕泗不止。仲智恚之②,曰:“斯人乃妇女,与人别,唯啼泣。”便舍去。周侯独留与饮酒言话,临别流涕,抚其背曰:

“奴好自爱③!”

【注释】①周叔治:周谟,字叔治。是周侯(名f ,字伯仁)和周嵩(字仲智)的弟弟。②恚(huì):生气。③奴:即阿奴,是尊对卑、兄对弟的爱称。

【译文】周叔治要出任晋陵太守,他哥哥武城侯周伯仁和仲智去和他话别。叔治因为兄弟就要离别了,哭个不停。仲智生他的气,说:“你这个人原来是个妇女,和人家告别,只会哭哭啼啼。”便不理他走了。伯仁独自留下来和他喝酒说话,临别时流着泪,拍着他的背说:“阿奴要好好地爱惜自己!”(27)周伯仁为吏部尚书,在省内夜疾危急。时刁玄亮为尚书令,营救备亲好之至,良久小损。明旦,报仲智,仲智狼狈来。始入户,刁下床对之大位,说伯仁昨危急之状。仲智手批之,刁为辟易于户侧①。既前,都不问病,直云:“君在中朝,与和长舆齐名,那与佞人刁协有情②!”径便出。【注释】①批:用手掌打。辟易:退避。②和长舆,即和轿。参看本篇第9 则注①。佞(ning)人:惯于用花言巧语奉承、讨好别人的人。

(27)阙。

【译文】周伯仁任吏部尚书时,有一夜在官署里得了病,很危急。当时刁玄亮任尚书令,多方设法抢救,表现得亲密友好极了,过了很久,病情才稍为减轻了些。第二天早晨,通知了周伯仁的弟弟仲智,仲智急急忙忙地赶来。刚进门,刁玄亮就离座对他大哭,并述说伯仁夜里病危的情况。仲智扬手给他一耳光,刁玄亮被打得惊退到门边。仲智走到伯仁床前,一点也不问病况,直截了当地说:“您在西晋时,跟和长舆名望相等,怎么会跟谄佞的人刁协有交情!”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28)王含作庐江郡,贪浊狼籍①。王敦护其兄,故于众坐称::‘家兄在郡定佳,庐江人士咸称之。”时何充为敦主簿,在坐,正色曰:“充即庐江人,所闻异于此。”敦默然。旁人为之反侧,充晏然,神意自若②。【注释】①王含:子处弘,是王敦的哥哥。狼籍:行为不法②反侧:惶恐不安。晏然:形容心情平静,没有顾虑;安闲。

【译文】王含任庐江郡大守,贪赃在法。王敦袒护他哥哥,一次特意在大家面前赞扬说:“我哥哥在郡内一定政绩很好,庐江知名人士都称颂他。”当时何充在王敦手下任主簿,也在座,严肃地说:“我就是庐江人,所听到的和你说的不一样。”王敦哑口无言。旁人都替何充捏一把汗,何充却十分但然,神态自若。

(29)顾孟著尝以酒劝周伯仁,伯仁不受。顾因移劝柱,而语柱曰:“讵可便作栋梁自遇!”周得之欣然,遂为衿契①。 【注释】①衿契:意气相投的朋友。 【译文】顾孟著有一次向周伯仁劝酒,伯仁不肯喝。顾孟著便转向柱子劝酒,并且对柱子说:“难道就可以把自己看成栋梁吗!”周伯仁听到这话很高兴,两人便成了要好的朋友。

(30)明帝在西堂,会诸公饮酒①,未大醉,帝问:“今名臣共集,何如尧,舜?”时周伯仁为仆射②,因厉声曰:“今虽同人主,复那得等于圣治③!”帝大怒,还内,作手诏满一黄纸,遂付廷尉令收,因欲杀之。后数日,诏出周。群臣往省之,周曰:“近知当不死,罪不足至此。”

【注释】①“明帝”句:据(晋书·周颅传)载,帝宴群公于西堂,是晋元帝太兴初年的事。且明帝还没有登位,周f 已被王敦杀害。可知事出于晋无帝时。②仆射:官名,是尚书省的副职。③圣治:太平时代。和帝王有关的事物都加“圣”字来称颂。

【译文】晋明帝在西堂召集众大臣举行宴会,还没有大醉的时候,明帝问道:“今天名臣都

聚会在一起,和尧、舜时相比,怎么样?”当时周伯仁任尚书仆射,便声音激昂地回答说:“现在圣上和尧、舜虽然同是君主,可又怎么能和那个太平盛世等同起来呢?”明帝大怒,回到内宫,亲自写了满满一张黄纸的诏令,便交给廷尉,命令逮捕周伯仁,想就此杀掉他。过了几天,又下诏令释放他。众大臣去探望周伯仁,周说:“起初我就知道不会死,因为罪状还不可能到这个地步。”

(31)王大将军当下,时咸谓无缘尔①。伯仁曰:“今主非尧、舜,何能无过!且人臣安得称兵以向朝廷!处仲狼抗刚愎,王平子何在②?”

【注释】①“王大”句: 王敦,字处仲,晋元帝时任大将军、荆州刺史。当时丹阳尹刘隗当权,与尚书令刁协欲排抑豪强,因为王敦威权太盛,想限制王敦,引起王敦的不满。永昌元年(公元322 年)正月,王敦在武昌起兵反,上奏疏历数刘隗罪状;三月东下攻入石头城,杀周f 、刘隗等,刁协出逃。缘:缘由;借口。按:《晋书·周f 传》载,当时温峙对周f 说:“大将军此举似有所在,当无滥邪?”不知此举意之所在,就是因为他无所借口。②狼抗:狂妄自大;乖戾。刚愎(bi):倔强固执。王平子:王澄,字平子,曾任荆州刺史。名望超过王敦,为王敦所忌惮。王敦任江州刺史时,王澄去拜访,因轻侮王敦,被王敦杀害。按:这里以王平子为例说明王敦的为人。

【译文】大将军王敦就要率兵东下,当时人们都以为他没有借口呢。周伯仁说:“现在的君主不是尧、舜,怎么能没有过失!再说臣下怎么能兴兵来指向朝廷!处仲他狂妄自大,刚愎自用,试看王平子到哪儿去了?”

(32)王敦既下,住船石头,欲有废明帝意①。宾客盈坐,敦知帝聪明,欲以不孝废之。每言帝不孝之状,而皆云:“温大真所说②。温常为东宫率③。后为吾司马,甚悉之。”须臾,温来,敦便奋其威容,问温曰:“皇太子作人何似?”温曰:“小人无以测君子。”敦声色并厉,欲以威力使从己,乃重问温:“太子何以称佳?”温曰:“钩深致远,盖非浅识所测④;然以礼侍亲,可称为孝。”

【注释】①“王敦”句:据《资治通鉴·晋纪)载,王敦在公元322 年3 月攻入石头城,拥兵不朝,又因皇太子有勇略,为朝野所向,就想废太子,于是大会百官。4 月退兵还武昌。闰十一月晋元帝死,皇太子司马绍继位,就是晋明帝。不过下文说及温太真任王敦司马,此事却在明市即位以后。②温太真:温峤,字太真,曾任太子中庶子(即太子的近侍官),得到司马绍的宠遇。司马绍即位为明帝后,调任中书令。王敦畏惧晋明帝倚重他,便请他出任左司马。③率:卫率,官名,是太子属官,主管门卫。按:温太真似乎没有做过东宫率。④钩深致远:指才识的广博精深。 【译文】王敦从武昌东下以后,把船停在石头城,他的愿望是想废掉明帝。有一次宾客满座,王敦知道明帝聪敏明慧,就想借不孝的罪名废掉他。每次说到明帝不孝的情况,都说:“这是温太真说的。他曾经做过东宫的卫率,后来在我手下担任司马,非常熟悉太子的情况。”一会儿,温太真来了,王敦便摆出他的威严的神色,问太真:“皇太子为人怎么样?”温太真回答说:“小人没法儿估量君子。”王敦声色俱厉,想靠威力来迫使对方顺从自己,便重新问道:“根据什么称颂太子好?”温太真说:“太子才识的广博精深,似乎不是我这种认识肤浅的人所能估量的;可是能按照礼法来侍奉双亲,这可以称为孝。”

(33)王大将军既反,至石头,周伯仁往见之。谓周曰:“卿何以相负①?”对曰:“公戎车犯正,下官忝率六军,而王师不振,以此负公②。” 【注释】①”卿何”句:按:《资治通鉴》卷九十二(晋纪)注:”憋帝建兴元年,f 为杜弢所困,投敦于豫章、故敦以为德。”②“公戎”句:王敦攻陷石头城,晋元帝命刁协、刘隗等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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