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所有其他类型的图像一样,人的图像也是能量流动的结果。它将客体对象、行动世界和他人世界转化为图像形式。运用想象力,使它们想象化,从而转化为集体和个体想象世界中的一部分。这些过程很多都是模仿性的,都是出于对他人、环境、观念、图像同化的结果。在模仿过程中,外部世界进入到内部,进入到一个充满了图像的想象世界。而反过来,这一充满图像的想象世界又塑造了外部世界。由于图像是演述的,它促使行动的兴起,有助于自我与他人、与周遭世界表演性关系的生产与表演。想象力世界是图像的栖息之地,是基于想象过程而生成的图像的终点。与此同时,它们又是图像模仿和图像演述的起点。
五、人的形象图像化的两大动力:图像和想象力
就像语言一样,想象力也是人类存在的前提条件(conditio humana ),它以人的身体为基础[7-9]。演述性,即人类行动的表演策划性,是人的想象力开放性原则与角色扮演的直接结果。基于演述性,人的过去、当前和将来相互交织。想象力构建了人类世界,创造了社会与文化,形成了符号与想象世界。想象力也构建了人的形象,使历史和文化成为可能,构造着历史与文化的多样性。它创造了图像世界及其想象,并参与到人的身体实践活动中。不仅仅是对实践活动的意识需要想象力的再生产与表象,在现实当中,想象力必须被身体化,并且成为实践的、身体的、缄默知识的一部分。与此同时,想象力的动态性特点,促使社会和文化的变迁与筹划成为可能。在此,基于想象力的模仿性过程具有重要的意义。文化学习正是基于这一模仿过程而发生。在模仿过程中人被赋值了社会的、文化的身份,而这种身体赋值又恰恰是人类幸福和安康的前提。
在所有的社会与文化形态中,想象力都扮演着中心的角色。这种想象力往往融汇在人的形象和世界图像当中。通过图像、图表、模式的运用,想象力掌控着人类的行为与活动。图像是某一种行为的表达,从而使这一行为的作用持续性地发酵。此时就引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是什么促成了图像?图像又具有哪些类型?要知道,内在图像与人工技术图像具有显著差异,而动态图像和静态图像又各不相同。
想象力不仅在欧洲艺术当中具有基础性的重要作用。它在人类的演化过程及其文化构建中也扮演重要的作用。譬如,具有审美价值的骨刻形象就可追溯至数十万年前。通过对图像进行想象式地使用,人类进入世界,而世界又被纳入到人的“内在”。
我们可以区分出三种不同的图像:神圣图像、再现图像及拟象仿真图像。神圣图像不具有指涉性,它所呈现的样子就是它本身。如圣经里的“金牛圣像”本身就是圣洁,是上帝;同样,圣骨残体就是上帝的肢体。
而再现图像则不同,这类图像常常是基于模仿过程。有的时候他们所指的正是他所刻画的,而有的时候则并非如此。照片就是其中一例,他呈现是过往而非当下。
拟象仿真性图像是媒体时代所产生的一种新型图像,并且在我们日常生活当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感知性图像和精神图像的区分就变得很重要。每个拟象仿真图像的展现呈现的都是一个“缺席”的客体,比如说回忆性图像,以及未来愿景图像。对现存客体的知觉图像,对上述两种图像都具有影响。
病态性图像、幻觉图像和梦景图像,不同于上述两种图像。但不管怎样,想象力参与了以上所有图像的生成构建。借助于想象力,出现了精神的、内在世界的、凝聚着情感的图像。想象力的动态性连接了人类,创造了一个共同体。其游戏性特点又创造了图像与图像之间的关系和连接。
六、人的形象图像化表达:想象世界的构建
借助于人的想象力,人类、社会共同体和文化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想象世界。这是一个充满了图像、声音、触觉、嗅觉和味觉的有形世界。这是人类对世界进行历史性、文化性知觉的前提。想象力记录、创造、连接并且投射了各种图像,它创生了实在。与此同时,实在又协助想象力创造了图像。想象力的图像,具有动态性,它使知觉、记忆和未来愿景得以结构化。其中图像网络,又跟随着想象力的辩证式和节律式的流动。不仅在日常生活当中,而且也在文学、艺术、表演性文化活动中,都包含着取之不竭的图像记忆。有些看起来很稳定,并且很难改变。相反,有些却恰恰引起了历史和文化的变迁。想象力具有符号动态性,并且以此持续性地创造新的意义,而它对图像的运用也恰恰基于此目的。对世界的解释,也正是通由这些受造于想象力的图像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