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凯瑟诗歌研究(3)
1970-01-01 08:00
奶奶,不要以为我会将您忘怀,
我一次次回到家乡,
踩在儿时的小路上,一遍又一遍。
再闻不到红花草的芬芳,再见不到燕儿飞翔;
再觉不到您对小孙女有多么慈祥。
奶奶,请赐我您那安放在胸口的洁白双手,
因我的手整夜驱赶着黑暗未曾有过歇息;
我的手在树影中摸索,击打着漆黑的寒气,
我的手在暗夜中探寻,永远找不到他的踪影,
它们永远找不到他呵,奶奶。
奶奶,请赐我您那被泥土阻塞的双耳,因我的耳可能永远听不清
我的男孩在黑夜里歌唱——当我是那样地恐惧;
他在那儿唱呵,当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
噢,我的上帝!我要跃起奔向夜色中唱着歌的人儿,
他在那儿呼唤我呵,奶奶。
奶奶,请赐我您那被泥土冻僵再也不知疼的心,
因我的心儿在胸中燃烧,我不能让它破碎。
它永远在激烈跳动啊,憧憬着那些幻虚。
让我爬进来在您身边歇一歇吧,奶奶!
几年前孙女晚上怕黑就与您睡一起。
呵,小姑娘发现了黑夜之拥有——在日落与天明之隙!
所以呵今天,我在您墓地种下芸香和玫瑰,
我愿躺在这芸香和玫瑰的底下,您知道的
我愿呵,奶奶!
……
但《四月的黄昏》里其它不少情诗,则反映了凯瑟诗歌的一个局限——她是在为写情诗而写情诗。她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思想:诗人,尤其是女诗人,非情诗莫属。因此,她写了大量的爱情诗。然而,尽管语言运用恰当,韵律也很有技巧,她的这类情诗却缺少实质——人物苍白,激情不足,或者说,没有令读者感觉到她的真正爱人的出现。
例如她最喜欢的诗歌之一《山楂树》(The Hawthorne Tree)(节选):
穿过微光闪烁的牧场,
啊,他来到我的身边!
在春天,
在夜晚,
在星光里,
在山楂树下。
他问我要鸟儿的歌,
在山楂树尖上唱着的歌,
他问我要微风诉说的故事,
他问我要玫瑰发出的芳香,
他问我要星星闪闪的光芒,
却不问我要他的悄悄话!
——诗句如歌,美则美矣。然而,这个“他”似乎只是一个抽象人物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爱人。
值得一提的是1923年再版时被凯瑟删除的诗作之一“夜间快车”(The Night Express)。这首诗根据发生在凯瑟家乡内布拉斯加红云镇的真实事件而写。1901年的夏天凯瑟正在家,亲见了这件令人痛心的事:一个叫阿莫司·考登的年轻人死在了外乡,遗体被一辆货运车拖回到家乡,那晚,阿莫司的朋友们在站台上等着他的归来(Slote:xxxi)。凯瑟的读者们会注意到这首诗和她的短篇小说《雕塑家的葬礼》的关系——诗中的这个场景正是那篇小说的开头。凯瑟的诗歌不仅是她小说创作主题的孵化器,亦是小说素材的源泉,诗里描绘的火车、铁路、车站、年轻游子的离家归家、内布拉斯加的景色、死亡……无一不在她后期作品中得到体现。她曾经描述过她在内布拉斯加的那些日子,称它们是“既幸福又不幸的日子”(Wagenknecht:16)。因此,凯瑟呈现给读者的她青少年时期的生活环境和事件背景也有着二重性,反映在她的诗歌和散文中则是既美丽又苍凉严峻:
驶出薄雾笼罩的草地,沿着河岸,
夜间快车张着火眼呼啸而来。
她身后的长长浓烟遮住了升起的月亮,
月亮原本给叹息的白杨镀上金色又在宽阔的湖面上泻满银光。
穿过丰收的金色田野穿过波浪翻滚的玉米地
夜间快车轰隆隆驶来,哨声低沉又凄凉。
静静的村庄倾听着如此熟悉的声音,
男孩们等在站台期盼那引擎的铃响,
他们常怀着渴望在此闲步,
今晚却等着一个伙伴归来,来了就再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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