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学者提出这样的问题:我们的学者现在好像只是在自己做自己的研究,而研究成果转化为社会效益、尤其是政策效益的力度不够。我认为,这种说法中存在一定的对于学术功能的认识误区。首先,作为一个学者,你是否把你的研究做得有质量,做得合乎学科规范,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其次,就学术研究成果而言,它至少可以有四种基本功能:一是描述性功能,二是解释性功能,三是预测性功能,四是干预性功能。有的人往往只注重干预性功能,这多少表现了在一种后发型现代化的社会里,国民心态中存在一种较强的工具价值取向,即是说,做什么事都很在乎它的时效性与实效性。但是,殊不知,如果没有合乎科学规律的高质量研究从基点上实现了前三种功能的话,有效的干预功能也就无从谈起。
“青年研究”必须建立知识积累脉络
由于青年研究是一个崭新的学科领域,我们没有一种久长的历史和厚实的积淀,还不可能形成一种可供相互传递的学科脉络,所以,我们许多人的知识生产实际上是缺乏积累性的,也就是说,往往是“自说自话”,无以相互交融而成为知识库存。同样出于这种原因,有人在写文章的时候从不做引索,不知道前人都做过了一些什么工作,以为自己所为都是开天辟地、填补空白式的壮举。如果我们的研究工作还没有形成一种学术脉络,如果一项具体研究还没有在学术脉络中定位,怎么谈得上你是对前人的发展,怎么谈得上你是后人的阶梯?由此,最终难以形成知识的积累过程。
这个问题在很大程度上涉及到我们研究者对自身社会角色的认定。作为一个学者,学术研究可能是你面对的“两业”:作为“志业”,或者作为“职业”。当然,兼融这两者是使人获得乐趣的较高境界。如果仅作为一种职业的学术研究,出成果的主要动机就会是为评职称、赚稿费;而以学术研究作为一种志业的话,那么追求生产真正的知识,追求一种传世的学问,才是最大的动力。由于生活层面的不少现实问题,我们不能一昧地责备我们的学者没有高尚的社会关怀,没有超世的学术情怀。只有基本需要得到基本满足之后,才能更深地投入到从事形而上的活动中,这是众所周知的常识。翻开人类的学术史常常可以看到,很多伟大的学者、思想大师虽然他们自身没有可观的收入,但是,他们背后似乎常常会有一个坚实的生活后盾,就是说最起码的生存问题得到了解决。我认为,学术机构的领导应该在这方面作出切实可行的关怀行动。
“青年研究”亟待加强学术规范建设
一是要尽快建立学术对话机制。由于缺乏共同话语,很多人从各个学科聚集在一起时,所谓的交流,事实上最多是进行情况层面的相互了解,而很难做到深度思想层面的交锋,更不用说促进知识从积累到创新的飞跃。我们必须加强真正的学术对话,做到情感和理念的真正撞击。
二是应该塑造学术竞争和学术争鸣氛围。没有学术竞争和争鸣,就不会产生思想激情和创造欲望。在现实条件下,学术应有的正常竞争和争鸣常常变成了人际关系的纠葛,或者变成了行政级别或资历大小对于学术问题的裁决。这的确不是学术发展应有的游戏规则。
三是亟待建立严格的学术评议和奖惩规则。良好学术氛围的形成和扩大,关键是要靠学术制度的建立和完善来加以保证,在这方面亟需建立一套严格的学术评议和学术奖惩规则。只有这两种规则真正发挥作用,才会推动纯正学风的出现。
“青年研究”应该形成自己的学派
学术研究学派的形成,不仅能够凸显自身特色,而且能够激励相互之间的发展。例如在社会学中,美国的芝加哥学派以研究社区、城市化和犯罪等为自己的特色,德国的法兰克福学派以研究大众文化、消费主义等为自己的特色。正因为它们各自与众不同,所以它们才能在世界学术领域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青年研究也一样,我们应该形成自己的学派。学派不是一种人际关系、甚至地缘关系、业缘关系的简单组合物,而是一种在共同的科学精神和价值关怀的前提下,以研究领域、学术思想、研究方法上的特色凝聚和整合起来的真正的学术共同体或科学共同体。